
月朗,星晴
看见月朗的第一次笑,是在春暖花开的人间三月。那时他正和那个美丽又大方的苏家小姐苏嫣如同牵一根风筝线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他抬起头眯起眼睛来看,风吹起嫣如的黑发,不时飘到他脸上,他收回目光看她,眼神万般温柔。当时,他定然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我,目光只在风筝和嫣如之间流动。他弯起嘴角,这个奢侈的笑容就在他好看的脸上绽放,于是万物生辉。
忘了我是从哪个确切的时间里睁开眼睛知晓了这周围的一切,当我有了意识,揺着大蒲扇坐在老君的炼丹炉旁时,月朗已陪在我身旁许久年了。像跟随我生命降世的一切一样,我对他的依恋也有生俱来。如果说生活是一个大圈,他便是我这个圈的原点,我的生活就绕着他转了。我坐在云彩上冲他挤眉弄眼吐舌头,他木讷的瞅着我,然后淡淡的对我讲:“星晴,你在抽疯呢?还是被二郎神的疯狗咬了?”
月朗是个不快乐的小神仙,日复日,年复年,五百年来他一成不变着忧伤。笑对他来讲应该是件极艰难的事情。我是个快乐的小仙女,我尽力扩展我的快乐,想把这种心情传染给他,他似乎对快乐有着先天性的抗体,我的尽力成为徒劳。要让他快乐!于是成了我此生推脱不掉的愿望,就像我对他那有生俱来的感情,清晰地可以随手触及的到,但无人知道。
我骗了老君,我说为了天庭,想要和月朗到凡间寻找能炼出更好丹药的奇花异草,他捋着雪白的胡须,踌躇再踌躇,最终允许。
人间的景致是不同于天上的,那一花一草、一山一水都万分惹我爱怜,我沉醉于此。
月朗凑到我耳旁问我:“是贪玩,才想到人间来的吧!”我不语,就算默认,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当然更不是为了什么奇花异草。
是在那个人挤人的集市上预见苏嫣如的,我并非故意把她撞倒,当事后却成就了一切。
这个修养很好的女子,在他的举手投足间便可以见识到这一切。她引我们到他家小住,我们骗他说是外地的游客,因为话投机,我们光明正大的成了她要好的朋友。他拉着我的手讲:“你们也许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女。”
她的美不是漂亮、温柔这些单纯的词汇能够形容的,他可以完美到让别人无可挑剔;完美到我这个仙女也好生羡慕。她教我绣花、弹琴、下棋、所有的大家闺秀会做的一切,她都会很耐心的来教我,原来我这个修行五百年的仙女,除了会揺蒲扇什么也不会做。
那日的天气很好,我们一起去郊外游玩,春光明媚,百花香,我欢喜雀跃的与嫣如在花草追逐,月朗一直在淡淡的沉默,他的表情比起以往有了几分祥和,眉宇间的忧伤也渐渐淡去。我慵懒的坐在地上,阳光很好,我看着他们,看着月朗编一个花环温柔的呆在嫣如的头上;看见他俩同牵一根风筝线,然后月朗露出五百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们的风筝飞得好高,我仰起脸来看,阳光真的的是太好,照的我的眼睛直流泪。
没来人间的不久前,我问过南海观音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陪月朗五百年都没见他开心过呢?观音说,月朗的心中有一个结,此结注定他一生不得快乐。我再追问,要如何才能解开此结呢?观音沉思良久,最后说:“他的心结唯有凡间的一名女子能够解开-----。但是星晴你要明白,这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有他宿命中的定数,是不能轻易篡改的,像有些事做了不如不做,有些人爱了不如不爱。星晴啊,万不可做万劫不复的傻事。”
我是执迷不悔了,我带月朗来到凡间,遇到了嫣如。
月朗从此有了笑容,是否一切也应该归位了?我拉着月朗的衣袖:“月朗我们回去吧!老君会着急的!”
“星晴我不想回去了,我想一直留在凡间。永远留在嫣如的身旁。”他的语调的很轻,但我听来却有千斤重。
我试探的问:“你是说你爱上嫣如了?”
他轻轻点头:“我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这是五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心情”。
“可是你是神仙啊!而且凡间所谓的永远不过几十年。值得你这样留恋吗?”
“我可以不做神仙的,我愿意面对生老病死的,几十年又怎样?五百年过去了,不也就如此吗?星晴你不会明白的。”
我再也说不出什么了,爱一个人本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与他的感情竟为什么被仅相识几天的凡间女子所取代?
黑压压的悲伤压过来,我顶得住。好吧,月朗,如果这样你能感到快乐,我不阻止。
在嫣如的房间里,我拉着她的手说:“嫣如姐,我的月朗哥哥,他喜欢你,你做我的嫂子好不好?
她笑,浅浅的酒窝,印在他的腮上。“可是我有未婚夫了呀!下个月我就要做承军将军的新娘了。”她说这话间脸上堆满了幸福。
月朗所深爱的人不爱他。他的眼神那样落寞,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我为我爱的人牵线搭桥,而他爱的人却又为了另一个坚守感情。如此他也不愿与我回去,他说:“凡间有她的气息。
嫣如病倒了,他没有如愿以偿的嫁给她朝思梦想地承安将军。
承安将军英勇善战,杀敌无数,击退了镇压边疆多年的敌军,战胜归来。皇上赐婚,把当朝宰相的千金许配与他。于是承安将军割舍掉了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并立下婚约的苏家小姐,迎娶了象征名利,象征荣华富贵的宰相的千金。
嫣如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眸紧合,再也不见了当日的风采。苏家找来了那么多有名的郎中前来为嫣如医病,最后他们都无耐的摇头沮丧离去。
月朗就这样目赌这他朝气蓬勃的爱人,躺在病榻之上,日日消瘦。终于,他那日对我说:“我们走吧,回天庭。”
我们回到了天庭,天庭还是那个天庭,老君也还是那个老君,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和从前一样,只是有月朗再也不是之前的月朗了。他再也不会安安分分的和我守在老君的丹炉旁摇扇子了,他五百年爱上一个人,怎么能这样轻易撇得下?他变得比从前更忧伤了,他沉默,只言片语都吝啬对我讲起。我偷偷看他,看他无精打采得摇扇子,看他愁容满面的在丹炉间来回转悠~~~~~我的心在一点点碎去。我带她到凡间,只是想让他从此能快乐,而这快乐稍纵即逝,如此短暂。我眼睁睁的看着我挚爱的他爱上别人,而那个他所爱的人却为了另一个人重病不愈,甚至会死去,他在这惦记里日日消沉,我却无能为力,束手无策!为何我们都要爱得这样苦。
万尊之母的王母,哀伤的靠在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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