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子之手
春节前后,当回家和出行的人群,填满了火车站站台外的广场时,匆匆的过客一边牢骚满腹的议论着春运的拥挤不堪,一边不得不遵循严格的春运规则,排着百米长的队伍等在候车室外面,一分钟一分钟耐心的为那张小小的车票守侯着。
军军张望了一眼蛇一般长的队列,再巡视一下车站周围,看到玲玲正依在不锈钢护拦前,目光悠然的瞅着候车室门口那两个把手的小兵。军军低下头,在手机上轻按着。只要了两分钟,一行文字已经穿越几十米相隔的空间,轻盈的扣击玲玲兜里的银屏:“等急了吧?马上就到我了,我看着你哩!”
玲玲转头望向长蛇一样的队伍,在蛇腰的部位找到了军军。他正抬头朝玲玲微笑。一瞬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触绕上心头。
很快的,他买到了票,愉快的跑过来,拉起玲玲的手向候车室走。可是,害羞的玲玲将手挣脱了。她不习惯这样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感情,况且,军军究竟是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还有待细察呢!
当两个人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下车,他们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军军又一次抓过玲玲的手,轻轻放进自己棉衣的口袋里。他笑着说:“大冷的天,手放兜里既暖和,还可以防止你被人群冲散了,那样我找起来可不是容易的!”
渐渐的,玲玲习惯了让他握住自己的手。两手相握,揣在他兜里,由他的手掌而来的温润的热,会一点一点温暖了玲玲的手。因为玲玲的手永远都是冰凉的。她戏称自己前世里是一条蛇,修炼德行,转世投胎来到人间,所以总是冰冷的。不料冰冷的她今天不经意间感受到了一种前世和今生都未曾有过的温暖。这温暖,像寒冬腊月里,飘雪的岑寂山野上,孤独的一顶红呢帽子,在白皑皑的天地之间,忽然看到了山腰里那熟悉的小屋,喜悦漫上心尖;进的门去,苍老的婆婆拉她上炕,一边嘘寒问暖,一边让土炕那自然、无边的温暖一点点融化了外面的世界带来的酷寒。
两手相握,揣在他兜里,由他的手掌而来的温润的热,渐渐化开了玲玲冻结的心。玲玲柔声问:“军军呀,你前世是不是一只火炉?这样热的手,连我的心也暖热了!”军军大声笑起来。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换乘的时刻快到了。军军和玲玲俩人一起排在迷宫一样的站前广场上,依然两手相握,揣在他兜里,轻声说笑。队排到售票的窗口时,军军买了本《读者》,递给玲玲,让她在人群外看书等着。玲玲走到大厅的“问讯处”,漫不经心的翻看。过了一会儿,当她抬头去找排队的军军时,只见他正一脚踩在身旁的不锈钢管上,借助那半尺多的增长高度,从人群的上空,向她这里眺望,生怕她走失了似的。当四目相对时,刹那间,他那顽皮的一笑如电波,穿越人群,穿越白垩纪的隧道,穿越空间的迷茫,击起一丝温情的涟漪,拭去所有的浮尘;是一颗来自天庭的无花果,深深根植于前去西天的悟空心中了。
微寒的春运时节,玲玲的手一直放在军军的手心里。他们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语,蕴涵的竟然是一份款款的温柔,一个无法伪装的过程,一份无法不穿越的深情!
2007、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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