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属爱情
1
我叫叶锦绿,在一所二流大学读大四,今年是我的本命年。
过年的时候,我妈给我买了N种红,从里到外,看上去不仅避霉还能避雷,我自己也拜了菩萨,祈求今年福大财广。
或许是菩萨看我心诚,整个上半年,日子很惬意,在学校的征文比赛里获了奖,买彩票还中了一百块钱,我觉得生活很美好,菩萨很有爱。
关键是大四开学不久,我就找到了一份国企的文秘工作,HR告诉我,实习期满如果我表现不错,会直接签下合约。
OMG的!就是说我可以在这个并不发达的城市里成为高收入人群?就是说我上班可以穿高档套装两眼望天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觉得一切都要水到渠成了,然而工作两个月二十八天之后,我悲剧了。
全企业新员工动员大会,老总拿着我撰写的稿子念得激情澎湃。我已经不记得老总之前都念了一些什么,但是那“性爱”那个字儿一出口,全场震惊。
冷场了一分钟的功夫,经理冲到老总的身边,对着话筒大声说,这谁写的稿子?怎么能出现这么色情的字眼儿?不管是谁,立刻开除。
我打开上网本将自己写的讲稿浏览一遍,才找到这俩字儿——让每一个职工都意识到自己的工作具有稳定性,爱工作,珍惜工作的机会……
我吃了一个天大的哑巴亏,我不能指责老总色情,所以只能我滚蛋。
十一月的天气,天空飘着雪花,我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走在街上,心比天气还冷。然后我就感冒了,坐在寝室的床上抱着纸巾盒子与鼻涕战斗。
而今天,就是在两分钟之前,我接到中国移动客服的电话,说我曾经用身份证办理过一张动感地带卡,停用以后没有销户,现在已经欠了五百块钱,如果再不交,我就会接到法院的传票。
郁结在胸中的闷气瞬间窜至天灵盖,我大喊,传你二大爷的。
2
图过口舌之快之后,我还是悻悻地去了移动大厅。
来之前我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大一的时候,我曾经谈过一场恋爱,情到浓时,就用我的身份证办理了一对情侣卡。没想到的是卡刚办了俩月,那男生就移情别恋了。我受伤不轻,一气之下将电话卡打爆了扔进厕所。
是正午,大厅里没有顾客,几个年轻的女人正围在一起。见有人来,女人们迅速散去,我才看到人堆里还藏着一个男人,利落的短发,眉目明朗,正笑着,右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敢情这世界任何地方都不缺招风的男人。
见到我,他理了理工装,依旧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说你好要办理什么业务?
我说有人用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办理了移动的卡,停用后没有销户,现在不仅成了黑户,还要起诉我,你们说怎么解决吧?
这个不应该吧,我们办理入户都是本人携带身份证来办理的。他终于不再嬉皮笑脸。
那谁知道呢?保不齐哪个帅哥或者美女过来办理的时候你们相视一笑就给办了呢。我回他。
没错,来之前我做了功课,既然我都这么倒霉了,也不差再多一次,我铁了心要钻这个空子,因为我问过百度了。百度上说,有些移动的服务人员办理卡的时候经常打哈哈,如果是熟人啊什么的,拿了别人的身份证也可以办,并不需要本人亲自到场。
他显然并不想跟我耗了,说话一针见血,我知道了,你唧唧歪歪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赖移动公司几百块钱么?
难倒我脸上写着要赖钱么?我急了,探身就扯住他的衣服,用手拨了拨上面的工作牌,许晴朗是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要投诉你。
放开手以后我拿着手机煞有架势的拨了个号码,然后顾自说着一些你们XX营业厅有个叫许晴朗的员工,态度极其恶劣之类的话走出大厅。我一直举着没有拨出去的电话说了好久,我说许晴朗是王八蛋,我说我想吃我妈包的包子,我说今年的冬天怎么可以这么冷,后来我实在无话可说,就蹲下来哭了。
生活顺当惯了,那些看似强大的内心就会慢慢变得不堪一击。
3
10086再次显示到手机屏幕上时,是凌晨三点。
我正做梦,梦里,我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周围一片黑暗,我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醒来,缓了一口气,我接起电话说,我服了,你们是我二大爷,我明天就交钱。
话筒那段有片刻的沉默,许久,一个声音响起,叶锦绿,我是许晴朗。
一听是许晴朗,我就更来气了,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你这是骚扰你知不知道?
许晴朗说,失恋并不可怕,丢了工作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因为一点小的挫折就放弃了自己,绝望是非常危险的。
我被许晴朗略显忧愁的语气给弄迷糊了,想这10086是变成情感倾诉热线了么?
许晴朗说,叶锦绿,我陪你喝点酒吧。
凌晨四点,整个城市依旧在沉睡,冰凉的空气吸进肺里,硬生生的冷。
我在移动大厅门前的台阶上看到许晴朗,他的脚边放着一箱青岛,看到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嗔怪说,怎么穿得这么少?然后将自己厚厚的围巾摘下来给我围上。
我觉得许晴朗疯了,我只是倒霉,又不是要寻死觅活,根本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安慰。
许晴朗说,我们今天一定不醉不归,明天醒来,又是一纯爷们儿。
我踢了踢他说,对不起,爷们儿是你的事儿,我是娘们,所以我才有权利喝醉。
因为工作,我已经不喝酒,大家都告诉我,外面不比学校,尤其在大企业,弱肉强食,一定要谨小慎微。我去做了,每天努力工作,处处与人和气,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天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醒来的时候是在陌生的环境,天蓝色的大床,满室的阳光。惊悚地爬起来,推门就看到了歪在沙发上的许晴朗,他睡得安稳,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我没有打搅他,只是留个他一张纸条,上面写:你的举动证实,你非常的不爷们儿。
回到寝室已经下午,三张嘴齐刷刷地问我,叶锦绿,说,去哪里了?
当我一边笑一边将发生的事情说给她们听的时候,她们三个一致认为许晴朗是纯爷们。
我觉得这世道真是变了。
4
我不想再纠结于霉运与好运上,想人这一辈子,在什么时间遇到什么人,都是命定的,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样想,加之新的一年来临,一切又好像顺了起来,元旦过后,我接到一个文化公司的电话,让我去报到。
我在匆匆赶去上班的路上遇见了许晴朗,他很沮丧的样子,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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