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圆子

松圆子

遗藏散文2025-04-29 14:37:19
松圆子,与松树无关,只跟团圆有关。“松”就是松弛,酥松;“圆”就是丸子,松弛的圆子,也就有了一种随意的团团圆圆。这是客家人的传统小吃,大凡除夕、立春什么的,迎春喜庆讨个好彩头,“松圆子”就成为了客家的

松圆子,与松树无关,只跟团圆有关。
“松”就是松弛,酥松;“圆”就是丸子,松弛的圆子,也就有了一种随意的团团圆圆。这是客家人的传统小吃,大凡除夕、立春什么的,迎春喜庆讨个好彩头,“松圆子”就成为了客家的习俗。
松圆其貌不扬,味道却是“杠杠的”——滑、松、脆、鲜皆在其中。松圆工序繁杂,主料豆腐,配以熟花生米、葱头、虾米、红萝卜、香菇丁、荸荠丁、三层肉丁等,加之地瓜粉搅拌均匀,拇指与食指之间滑出圆圆的丸子,如街上随叫随挤的糍粑一般有趣。再放入高汤煮熟,就是桌上佳肴。
每逢春节,全家人热热闹闹围坐一团,松圆子热气腾腾,老人怕烫嘴,伸唇试探轻咬一小口,眼睛一闭,美滋滋地品味着积蓄了一年岁月沉淀的味道;年轻人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迫不及待就将丸子塞进嘴里,任凭热丸子在嘴里“闹腾”,张着嘴不时发出“嘶——嘶——嘶”声响,眼睛似乎都快被烫出眼泪来了;孩子们却带劲儿“呼——呼——呼”地吹着碗,眼睛紧盯着自己碗里的丸子,纵使“可望不可即”也还窥视着别人碗里的,小舌头还时不时舔着嘴唇,乞求和渴望溢于言表。屋子被热气包围,弥漫着一种温馨,一种心情、一种期许、一种愿望。
松圆子并非只和团圆有关,于我而言,它却和爱有关。
一日清晨,手机冒然响起,来显是“老妈”,我的心猛地“咯噔”。赶忙接起,电话那头飘来高兴中略带点激动语气:“没什么事啦,今天是你农历生日,就想和你说生日快乐!”顿时,我脑袋一蒙,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击了一下,隐隐作痛。我不大过生日的,只因这天本是老妈受难日,我总是把对老妈的感恩与对自己的珍重放入心间的,可她如此郑重其事地将这个日子装裱在心里,只因我的到来。“嗨,老妈应该想想你自己,30多前的今天,你多不容易啊!”我惭愧地说。
“你好,妈就好!我也不知道要买点什么给你,我一大早就做了你最爱的‘松圆子’,已经拿去车站托运了,估计傍晚你就可以吃到咯,你看看合不合味……”
原本一个微不足道的日子,因为我的出现,却铬成老妈心中最最美丽的风景,似乎她怎么也欣赏不完,怎么也呵护不够。
终于等到了下班,我急匆匆地来到车站的行李房,当我拿到母亲托运出来余温尚存的“松圆子”时,行李房一位体态丰润的大姐顺口问了句:“我是老妹子,你这托运的是人参、高丽参还是燕窝、虫草啊?你别小看这一小罐的托运费,可不便宜啊!都要近五十咯!”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只是笑答谢意,满怀歉意和惭愧,默默离去。因为我知道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的不仅仅是“日行千里”的美食,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被我忽视了三十多年的爱,这份爱岂能世俗地用贵、贱去衡量?
 我慢慢揭开把罐子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保鲜膜,不仅看见了一个个又大又圆、在高汤里“自由泳”的松圆子,发现了附着在罐身上“脱离队伍”的一根银发,还有一张已浸满油迹的小纸条:丫头,又成长了一岁,希望你吃到的松圆子,不仅仅是老妈的心意,更是老妈的祝福和期许,希望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如同松圆一样轻松自得……一股香味直窜鼻尖,可我吃到却是是咸咸的泪和那满满的爱。
岁月是飞刀,刀刀催人老。一举手,一投足,我已在老妈的掌心里长大,而她却在我的无心中变老。老妈如荷叶般呵护着我这只红莲躲避过了一场有一场人生的暴风骤雨,有她的地方就有爱,有爱的地方就有奇迹。
松圆子,不仅仅是风俗的见证,更是情感的传递。这个春节,我将为老妈亲手做一碗“松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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