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诉千古怨

钗头凤诉千古怨

同学究散文2025-04-07 07:13:43
冬北风切切,枯树依依,灰蒙蒙的天空中是抹不开的不舍。这荡涤了多少儿女情长的鉴湖似一泓断送情缘的阻水,那边渡头兰舟摧人走,这边深情两人惜别离,恨别离,怕别离后无别离,从此天各一方歧路远。她心底口中的一声


北风切切,枯树依依,灰蒙蒙的天空中是抹不开的不舍。这荡涤了多少儿女情长的鉴湖似一泓断送情缘的阻水,那边渡头兰舟摧人走,这边深情两人惜别离,恨别离,怕别离后无别离,从此天各一方歧路远。她心底口中的一声声务观,他情深意长的一声声蕙仙,是真正的相爱,却要无奈地琴弦断铜镜破,怕的是从此难再琴瑟和鸣,破镜重圆何时有。
走吧,船终究还是要开。岸头,是在风中摇曳的他,看着远去的孤蓬迷离在烟云中;船头,是在波上流泪的她,望着孱弱的身影模糊在烟波中。不舍,心痛,于是他策马扬鞭,沿岸相送,船头马上忆往昔,十年不寻常的相爱,两载情意长的夫妻,却只能这样无奈。曾经小楼一夜听春雨,他踏伞深巷买杏花为她戴;曾经共采菊花为菊枕,她吩咐他早点休息;曾经一起沈园赏秋兰亭赋诗,笑声舞动清风吟;曾经一起禹迹寺参禅祈长久,听晨钟暮鼓绕城南。而今这一切湮灭在这分别中,他在陆家,她在赵家,各自灯下无人说断肠。热泪沾湿了青衫,伤心交汇了湖水,别追了,送妹千里,终有一别,但求各守坚贞盼重逢,到那时夫妻双双把家还,夜夜共剪西窗烛。


她,在赵家日思夜想,盼的是务观早日接她归陆家。孤女弃妇集一身,虽然赵世诚待他如亲人,点点滴滴也透露着对她的爱慕,但她依然深爱着才华绝代的游哥。双燕穿帘的清晨,依稀看到了曾经千岩亭上赏幽兰,轻灵琴音摧花香;残月推窗的深夜,似乎看到了曾经双清堂中受庭训,诗书共读相依偎。于是,她虽然承受着分离的折磨,但依然保存着一丝的希望,或者是希望心存侥幸,她选择相信她的务观,她相信他们终究能够破镜重圆。
猛然间,陆家仆人送来曾经的菊枕,镌刻了他们情思的信物。她以为这是务观接她回陆家的信息,从此可以捡回昔日的恩与爱,想不到枕上却题了“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蓦地里,天崩地坼心思裂,就这样结束了,十几年的情爱就断绝在一个小小的菊枕上,醒来时却是一枕清寒双脸湿。昔我来矣,杨柳依依,纤细的黄金缕缠绵的柳絮是说不尽的拾遍春光;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满天的电闪雷鸣是不可名状的心似灰。这一场爱情,真的结束了,他即将娶新妇,而孤女弃妇的她呢?


今夜,月明星稀,红烛高烧,双洞房里各自婚。她,嫁的是赵家士子,他,娶的是王家娇妻。山盟依旧在,海誓仍然存,天地未变却是人心变。她依然爱着她的游哥,她穿着红衣却想起了与陆郎的洞房花烛夜,曾经的缠绵一夜到天明。与世诚在洞房里的甜蜜嬉戏中,她误把世诚当成务观,她叩问他为什么要负心,她问他新娘子在哪,她要看看新娘子的样子,她的负气全因他娶新人。倏忽,她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赵郎,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她羞愧,她伤心,这花烛下她小立吞泪。世诚敬她三杯黄滕酒,她却只敢饮下两杯,她怕那天老地荒的第三杯,她不敢再听信誓言了,她已经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了,只求能平平淡淡地生活着。世诚却喝下了三杯,抱得美人归幸福地醉了。
隐隐约约,清风送来三更鼓的声音,这三更鼓应该是山阴传来的吧。霎时间,这鼓声却似电闪雷鸣在耳边响起,一声声敲碎了她新婚的欢愉。她仿佛听到了游哥和王氏在罗帐里耳鬓厮磨,你一语来我一语,无数情话说不尽,看到了他们睡在崭新的菊枕上,鸳鸯被上游弋着第一夜的激情。她的恍惚,是一种伤愁,在眉间心上的游离,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八年后的沈园,姹紫嫣红,莺歌燕舞,似水流年般的良辰美景,他又来了,这千树红梅满天柳绵依旧是那样缠绵凄婉,只是当年红粉今安在,空辜负了这名园春意浓。几年浪迹天涯的离索,一怀忧国忧民的愁绪,他还是忘不了她,那个绝色高洁的才女,是他一生的牵挂。那一池春水,他们曾经捧水照着潇洒的青春,那一座小桥,他们曾经牵手看着鱼儿轻松地嬉戏着,如今却是春波绿上桥伤心,依稀曾是惊鸿照影来。
偶然间,他们相遇了,似初相见时的惊讶,却又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他依然亲切地叫着“琬妹”,她却是生分地叫着“表哥”,一声表哥断人肠,往昔不复矣。她说,前事莫再提,罢了,饮下这三杯曾经的黄滕酒,勿迟疑,人已非,空悲切,只垂泪,点点相思该雪藏。怕相见,偏相见,偶想见后只相思,多少年的隔离依然断绝不了她对游哥的爱,这几年的伉俪情深只是掩饰着对游哥的思念。恨这东风恶,狠心地击碎了微薄的欢情,雨打桃花香易逝,凭栏倾诉唯有病魂存,泪痕残,挽不了人成各,依旧顽固的今非昨说惘然。重回前,难,难,难;昔别离,错,错,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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